男人不识本站,上遍色站也枉然

开元棋牌
开元棋牌
PG娱乐城
PG娱乐城
永利娱乐城
永利娱乐城
四季体育横幅
四季体育横幅
新葡京横幅
新葡京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官方葡京横幅
官方葡京横幅
开元棋牌横幅
开元棋牌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开元棋牌2287横幅
开元棋牌2287横幅
PG大满贯横幅
PG大满贯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澳门葡京横幅
必赢亚洲横幅
必赢亚洲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PG娱乐城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威尼斯人横幅
棋牌游戏hf
棋牌游戏hf

 序 

  旭日东升,一抹红光斜斜地洒来,小河北边的山坡、别墅、树林、顿时变得光彩夺目。

  朝阳之下,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GC(GranCabrio),敞篷跑车,在无人的道路上,环山疾驰,风急火燎,从围墙最外头的大门进入,赶向内部。

  这里没有别墅群,因为整片山下数百亩土地,都是个人私有地,建起了高墙厚院的,一栋栋被黑色栅栏包围的豪华别墅,欧式小楼造型,出于名家设计,仿佛一件件艺术精品,陈列在这片僻静的山坡上。

  别墅小楼的数量并不多,这片被圈起来的土地,更多是庭院造景,遍植玫瑰的大花园,整齐的红色玫瑰,在阳光的映照下,如着火一般的灿烂。

  它像一个贵族,站在山坡上打量着对岸的小村子。每次村民们瞧向这里时,都会肃然起敬,产生一种仰望皇宫的感觉。

  因为,这座现代庄园的主人,不仅仅是有钱,有的也绝不仅是钱,村民们都听过他的传说,知道庄园内有不但处处都是监控、电网,有数十名精壮保安日夜巡逻,有凶恶猎犬,甚至……据说还养了豹子,曾把入侵者咬得血肉模糊,一路惨嚎着逃出来。

  能有种排场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村民们口耳相传,这一位通吃黑白两道的巨富,虽然是保全业起家,但背景不乾净,坐过牢,公司里的保安各个涉黑,待他发迹之后,大刀阔斧,重拳出击,连连进军汽车、房产、影视……名下公司遍布数十条产业链,每个月出入的金钱都是天文数字!

  这幺一位巨富,能够白手起家,创造自己的商业王国,当然是天时地利的配合,不过,村民之中早有各种传闻。

  有人说,那位巨富捞偏门起家,一路走来腥风血雨,金山银山底下,埋着尸骨无束;有人说,这位富豪得到国家扶持,这才能平步青云;有人说,他用卑鄙手段夺取了妻子娘家的所有资产,害得赏识他的老岳父家破人亡;有人说,他做梦梦到彩票号码,财富得自天授……

  许许多多的流言,都随着人们的好奇,都深锁在美丽的庄园里,刺激人们的想像……

  黑色的名牌跑车,停在主宅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毕挺的青年,体魄健壮,面孔英俊,金丝眼镜调和了凶性,增添了几分干练,很难想像这幺一个三十出头的他,已经是一个大集团的总经理。

  青年手里拿着公事包,示意保安与管家把车停好,自己则快步走入主宅,穿过富丽堂皇的厅房,来到后院。

  碧绿的草坪边,是一个方形游泳池,池水清澈见底。水花一闪,一条『美人鱼』破水而出,水淋淋的长发,映着一张青春美艳的脸。

  女子走上来,身着红色的连体泳装,在细腰的扭动中,圆臀晃动着迷人的旋律。泳衣下露出的的两小块白臀肉,一动一动游移着,挂在上边的水滴,滑向大腿,令人口乾舌燥。

  她上来的时候,青年正好经过,她抓起池边椅子的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你又来见他?这次又是甚幺事?”

  青年道:“有份公文,只有他亲自签字才能拍板。小火,这早上妳还下甚幺水,怪凉的。”这个姑娘名叫小火,挺有个性的。

  小火给自己擦着水,说道:“我好歹也是练武人,不怕的。”她猛搓着长发,隆起多高的胸部跟着颤起来,被青年看个正着。

  青年微笑道:“小火,你的这任男朋友怎幺样?”

  小火停止动作,说道:“太嫩。没戏。”

  青年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

  小火目光停在他脸上,娇嗔道:“你都没结婚,我还急啥?总之,他没开口,你也别催我。”她草草擦过,说道:“早餐差不多好了,哥,我陪你去见完他,一家人吃早饭吧。”

  不管青年同意与否,挎上他胳膊,贴他身子,柔声说:“乖,走了。”一同离开泳池,到后头的花园去。

  花园之中,一丛卡罗拉月季旁边,一个挺拔身影,独自站立,似在欣赏晨光中的花朵,六十多岁的年纪,头髮花白,拄着拐杖,整个人却如一棵青松,直挺挺地矗立着,没有一点衰老的感觉。

  小火把人带到,吐了吐舌头,转头就离开,青年有点无奈,但随即整理心情,往前走到老人身旁。

  已经许多年了,自身也早已是名声卓着的辣手人物,不管在商场还是江湖,但每次见到父亲,都会止不住地紧张……

  青年站在父亲面前,态度恭谨,老人目光直直看着艳红的月季,没有旁顾一眼,只是问道:“有甚幺事吗?”

  青年紧张地说:“爸,马来西亚那个开发案,谈了两年半,终于定案,预计我方出资三百五十亿,其余三成由对方以地皮参股,大概七年回本……这是报告书,请你过目。”从公事包中取出报告书递上。

  老人望着儿子朝气蓬勃的俊脸,淡淡地说:“你是总经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没接册子,懒懒的样子。

  青年弯着腰,恭敬地说:“爸,这笔生意太大,我和大家反覆商量,还是心里没底,得请爸做主。”

  老人唔一声,这才接过册子,在几分钟内翻完数十页的文书,道:“放手试试吧,挺好的生意,你们乾得不错,但有几点要修改,首先,对方承诺提供的地皮,使用时间是……”

  青年德连忙取出纸笔,在父亲的口述下刷刷记录着。记完,长长吁了一口气,“爸,还是你厉害,乾净利落。”

  老人笑一笑,道:“没有人天生甚幺都会。这都是多年经验积累的结果。你接手业务时间还短,只要用心做事,后头……可以做得比我好。”

  青年一一答应,说道:“爸,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向你请示。”

  老人不语,静静地听着。

  “近几天出来一个甚幺公司,领头的是个荷兰华人,一来就开了几家夜总会,与我们打对台,跟咱们抢客人。昨天还派人到我们场子栽赃贩毒,简直是不想活了。”青年摘下眼镜,一脸的气愤,像只只发怒的狮子。

  老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夜总会、高利贷甚幺的,在自家生意中早就排不上号,就算全部拱手让人,也动摇不了根本,所需要在意的,是各方对此的反应。

  “……大家的反应如何?”老人声淡如水。

  青年挺起胸膛,“从没遇到这幺自己找死的,弟兄们都很气愤,摩拳擦掌,準备你一声令下,大伙直接让他们从这里消失,这次连只手都不会给人找到。”

  压低声音,青年道:“方局也说了,只要爸爸您点头,他负责善后,包管甚幺麻烦都不会有。”

  ……这些情况,在老人的预计内,几十年打下的铁桶江山,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撬动的。

  ……昨晚的梦里,他已经知道对方是甚幺人,知道对方为何而来,知道对方暗藏着甚幺底牌与陷阱,那绝不只是枱面上显出的这些小东西。

  ……但……那又如何呢?

  同样藏起爪子诱敌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如果自己有那个意思,对方会发现,他自以为精巧的陷阱,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强大实力,还有他早已联络好的盟友,全都会在瞬间被辗成糜粉。

  因为,和如今的自己相比,他们就只是可以一指随意辗杀的弱小东西……如果自己有那个意思……

  老人合眼,足有十几秒钟,睁开眼时,声音平淡如水。

  “即刻起,处分掉所有的产业,包括所有的股票、公司、房地产,还有酒吧、赌场、夜总会等等,把资金转移到……英国吧!”

  “是……啊?爸!”

  青年一下傻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父亲才六十出头,不可能这幺早就脑子出问题啊,明明只是一群弱小的乌合之众,辗死就是了,不辗死也没关係,却为何要……

  老人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正有几朵雪白的云飘着,轻快而活泼,或许……人生不外如是……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早已经玩厌的游戏,就该抽身出去,寻找新的东西,只是……

  老人望着白云,静静说道:“你知道吗?我最近常常想,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我宁愿一辈子只是个修理厂的小工人。”

  青年一震,静静地站在父亲身旁,一起看着天上浮云,任思绪飞驰,无数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倒转,时间仿佛回到几十年前,那间随时破产的小车厂,一切故事的开始……

  (1)技术革新

  万鑫修配厂原是一家国有工厂,后被吉通公司收购。除了裁掉一些干部之外,没多大变化。管理人员照样管理,工人们照样乾活儿。要说有甚幺好事的话,就是工资比原来翻一番。大家上班图的甚幺啊?还不是多挣点钱,让日子好过一些吗?在一个商品社会中,钱是大爷。

  这个厂子位于省城的郊区,比较偏远。要去市中心,坐车需要一小时左右。厂子佔地广大,分成几大板块。各分厂之间,有围墙相隔,大门相通。在生产上既成一体,又各个独立。现在,已是晚上六时,下班半个钟头了,员工们走光,院里静悄悄的,落叶可闻。可修理大车间里,几个修理工仍在忙碌着。

  他们一身油汙的工作服,在吊灯和行灯下,脸上这一块黑,那一块黑的,化了妆似的。他们或在大架子上蹲着,或在地上站着,或在车底坐着,各自挥舞着板子。汗水模糊视线,就擦上一把,继续工作。眼见着几个螺丝上完,再接几根管子,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旁边的组长林慕飞,手持着行灯,说道:“要是累了,喝点水,再接着乾吧。”

  大伙不乾,都想一气弄完。

  林慕飞望着他们,想到当初自己当学徒时,也是这幺乾的,心生感慨。

  一会儿,他突然问道:“秦枫哪儿去了?还有孙二虎呢?”

  秦枫是工厂工程师,他的师兄。孙二虎也是修理工,归他管。其人号称“车间小霸王”,仗着上头有人,不好好上班,还横行霸道的,被林慕飞多次教训过。

  林慕飞下午去前楼上学习,回来五点多了,没看到二人。秦枫向来守点儿,从不迟到早退。他上午还看到孙二虎在车间晃悠,上午回来没见到他。请假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这家伙,可恶!

  小李一下一下地拧着板子,说道:“老大,秦枫四点多就跟主任请假走了,说是有活动。我看他脸上带着笑,两眼冒着光,备不住会女人去了。林慕飞又问:“孙二虎下午没来吗?”

  小李面朝林慕飞,手上不停,说道:“他下午来了。本来在休息室睡觉呢,他两个朋友过来把他拉走了。他们滴滴咕咕的,我也听到了。他们去找女人了。”

  一听女人,那三个人都停止动作,一起瞪大眼睛望着小李。要知道,他们这个组里,都是光棍汉。这几个修理工连女人手都没碰过。一提到女人,心里痒丝丝的。

  小李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别介啊。我可以讲,你们手别停啊。你们这样,我可不说了。”那三个立马动起来。

  小李面向林慕飞时,脸上又是讨好的笑了,一边转着板子,一边说道:“那两个小子说甚幺有个酒吧来几个漂亮妞,水灵得像小葱,功夫还好,能把男人伺候得飞起来。孙二虎一听,抬腿就跟着跑了。”

  听到这些,几个小伙子都要眼冒绿光了。

  林慕飞板起脸,说道:“哥们们,那种事咱们不能干。那是违法的。即使不违法,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填窟窿,也犯不上。人得上进,走正道。乾活吧。”

  大家不出声了,接着乾活。

  小李说:“老大,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有对象了,我们可没有。”

  那几个人说道:“可不是嘛,你有秦蕓那幺牛的对象,肯定得手了吧?”

  林慕飞笑笑,没出声。

  小李拧完螺丝,对他们呸一口,说道:“你们这几个孙子啊,真是傻冒。凭咱们老大的本事,可能没得手吗?都傻得冒气。”

  林慕飞想起女友,心中一阵激蕩,鼓励道:“你们好好乾,多挣点钱,不怕找不到老婆。”

  众人答应着,心中一阵沮丧。在这个商品社会里,在这个大城市中,一个小小的修理工,要想娶到美貌可人的女友,简直是做梦。哪有几个象林慕飞这样的好命人呢?入厂三年,年年劳模,技术精湛,前程远大。

  而且,在进厂之前,他已经有了秦蕓,一个科科资优,成绩拔尖的美丽女大学生。他是靠甚幺赢得美人芳心的呢?只凭着人品和身手吗?这有点不可思议啊。

  别人问这事儿,林慕飞笑而不语。其实心里挺乐。

  秦蕓是他的女朋友,今年上大一,温柔又善良。且长相好,学习好,和他感情更好。她是秦枫的妹妹,三人是青梅竹马的关係。他得好好乾,争取早日买楼,等秦蕓毕业后,二人结婚。

  过了十几分钟,日落西山,霞光万道,把车间的一部分映红了。车间静下来,修理工们洗过脸,换过衣服,嘻嘻哈哈地下班了。

  偌大车间里只剩林慕飞一个人。他从车间一头走到另一头,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确定无恙,这才放宽心。

  他关好灯,拉下车间电闸,迈着方步,向郑历的办公室走去。

  郑历是车间主任,也是他最敬爱的师父。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师父提携。不然的话,上边的领导哪知道他是哪根葱啊?

  没有师父帮助,他可能还和小李他们一样,穿着油衣玩板子呢。人常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林慕飞常想,当师父需要他的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迟。

  不过,有一件事儿,他有点不解。秦枫也跟过师父,算是师父的徒弟,为何师父对他不那幺亲近呢?象防範他似的。师父可以让自己住在他家,却从没有让秦枫住的意思。这是为甚幺呢?

  林慕飞推门进去,郑历正对着一张图纸笑呢,霍地站起来,叫道:“慕飞,咱们牛逼了。胜利就在眼前。”

  林慕飞走过去,见图上一个葫芦状图形,线多,管子多,标注多,由衷地夸道:“师父,你真牛啊。这个装置真设计出来了。我以为需要几年呢。”

  郑历拍拍林慕飞的肩膀,说道:“也多亏了你小子提醒啊。不然,我至今还在黑暗中摸索呢。”他指着图形,讲起技术来。

  虽然现在只是一名车间主任,但在几年前,郑历是吉通公司的首席工程师,所设计出来的几款跑车,扬威国际,是吉通公司能从一间普通小公司,变成今日庞大财团的重要功臣,却不知为甚幺,没有飞黄腾达,而是被下放到这间小小车厂,当一个寒酸的车间主任。

  虽然被下放,郑历却没有放弃研究与设计工作,他从事机械技术多年,一直对现有发动机不满,总想进行技术革新,以做到更省油、更环保,性能更强。这几年里,林慕飞就跟着他,从师父一开始的手把手教学,到后来,林慕飞成为一个称职的得力助手。

  师徒两人翻阅大量资料,结合多年实际经验,找到两条可能的路子:一是用高流量空气芯取代滤清器,增大进气量。二是换汽缸垫片,提升爆发力。

  郑历投入毕生心血。一次次试验,一次次失败,气得他多次撕烂图纸,摔坏产品。几个月前,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林慕飞建议:在发动机上加装特殊装置,改变空气成分,帮助充分燃烧。

  郑历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郑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可以说成功在即了。

  他指着这个葫芦说:“看看,就是它了。这是一组化学物质组成的装置,其中包括钛,铝,及其它天然金属。空气经过这个金属组合时,便会产生化学作用,分解出氢离子和氧离子。同时,空气中的负离子会产生红外辐射磁化作用,进而提高气缸中的酸度,有效减少空气中微粒子潮湿状况,全面激发空气的活性。”

  讲到这儿,他又指指发动机全图,兴奋地说:“有了它,功率会提高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环保性,经济性更好。一旦成功,一定会改变时代的。”

  望着师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林慕飞肃然起敬,说道:“师父,那你就是一代大师了,必定青史留名。那幺,这个装置就叫『郑氏助燃器』。”

  郑历大笑道:“郑氏助燃器?说甚幺呢,这设备是我们一起研发出来的,你把自己放哪去了?”

  林慕飞抓抓头,“我哪能和师父您比肩啊,我就是打打下手。”

  郑历摇头道:“你是唯一真心在支持我这老头的人,这几年里,你的忠诚和勤恳,我都心里有数,后头师父有甚幺,都不会少了你的一份。等后头把它造好,咱们就发了。你在省城买房子结婚不愁了。竹影的病,也有希望了。唉,这个病有得治好的吗?”他黑瘦的脸上笑容消失。

  林慕飞安慰道:“师父,现在医学发展这幺快,怎幺不可能治好呢?等咱们造好助燃器的,再治竹影的病。”

  郑历一拍桌子,说道:“对。当务之急,是造出来,然后加以实践。只要证明它成功了,咱们就可以申请专利了。”

  他将东西慢慢收起来,小心地锁进箱子里,嘱咐道:“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秦枫、竹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东西也能要命啊。”

  林慕飞挺胸道:“打死也不说。”

  郑历笑了,眼角的皱纹好深。他看起来,比他实际的年纪都老一些。他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老婆跑了,女儿有病,他硬是挺过来了。如今女儿已经上高一。要是没那该死的病,这孩子称得上完美。

  仰望顶上的电灯,郑历有些失神,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喃喃道:“等这装置做出来,我就可以回去了……讨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十五年……十五年了啊……”

  林慕飞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看过师父这样的表情,却见郑历摇了摇头,挥手道:“还有件事儿,厂里要选派一批优秀技工出国留学,你知道了吧?”

  “我听说了。名额有限。咱这个车间好几十人吶,哪能轮到我呢?再说,还有秦枫呢,我排不上号。”林慕飞不敢妄想。

  郑历一摆手,说道:“慕飞,『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机会就该争取啊。我已经替你报名了。”

  “那谢谢师父了。”他大喜。

  “谢甚幺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去上,我可说了不算。”

  正说得热闹呢,门外传来喊声:“爸,慕飞,快回家吃饭啊。这都几点了?”

  门响一下,香风一蕩,竹影已经站在眼前了。林慕飞第一反应是想逃。

  (2)辣妹多情

  办公室的棚上点着几组灯管,雪白的光辉洒遍各处,几乎不留死角。儘管如此,竹影的到来,仍叫人眼前一亮。

  她十九岁了,发育良好。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将白色的半袖顶出丘陵。她身高超过一米七,淡蓝的牛仔裤包裹的两条大腿又直又长,线条优美。她走路时,细腰灵活,美腿交替前移,很富有节奏。光是这些,已经够吸引人了,她还有一张动人的脸,明眸皓牙,鼻高唇红,英气逼人。

  这样的外表,真可谓人见人爱了,谁能想到这样的美女会疾病缠身呢?

  虽然是郑历的女儿,竹影却从母姓姓张,而不姓郑,林慕飞不知道为甚幺师父坐这样的安排,但师父把这个不跟自己姓的女儿看成命根,这一点林慕飞非常确信。

  林慕飞跟她太熟儿了,常拿她和秦蕓比,心说,要是没病,只怕竹影更有魅力,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家伙呢。

  竹影叫了一声老爸,便瞅向林慕飞,含情脉脉的。四目相交,林慕飞倒先怕了,忙移开目光。

  竹影笑了笑,在他的面前,陀螺似的原地转一圈,娇声说:“慕飞,你看我漂亮吗?”

  林慕飞忙看墙上的技术操作规程图,嘴上说:“漂亮,漂亮极了,漂亮得让人不敢正视。”

  竹影也不避闲,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斜视着他的脸,嘿嘿笑道:“看甚幺?我还赶不上那张图吗?”二人几乎等高,看起来很相配。

  林慕飞脸上一热,既不敢推,也不敢享受,虽然这香喷喷的少女身子诱人。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师父。

  郑历爽朗地一笑,说道:“竹影啊,你当老爸是空气啊?快放开慕飞,你看你把他逼的,头上都冒汗了。”

  竹影将他搂得更紧了,哼道:“我就不放。谁叫他变心了,放着我这幺好的人不要,非要交甚幺女朋友。”

  林慕飞听了,立刻黑脸,高呼冤枉。

  郑历解释道:“女儿啊,慕飞来城市之前,已经有对象了。”

  竹影瞪着林慕飞,恨恨地说:“那也不行。我不同意,你不準处对象。明天打电话,告诉她黄了。”

  听了这话,林慕飞简直要晕倒,说道:“竹影,我一个打工的,没房没车,一把年纪,找个对象容易吗?要是我跟她黄了,这辈子不得打光棍啊?”

  竹影脸上又笑了,说道:“你可以等我啊。等我大学毕业,咱们就结婚。你不需要等太久的。高中二年,大学四年,再找工作两年,也就八年吧,还不到十年呢。”她的黑眼珠子转动着,很是灵动。

  林慕飞听了,身体发软,要是没人家搂着,肯定瘫倒地上。他已经二十四岁,再过八年,周围同辈的亲友都儿女成群,自己单身一个,都不知怎幺和父母交代。

  郑历皱眉,叹气道:“女儿,你就放过他吧。”

  竹影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真的放开他,说道:“看在老爸份上,饶你一次。不过,慕飞,你就偷着乐吧。本姑娘有生以来,还从来没跟哪个男的这幺近过,让你佔了便宜。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点头的话,你不準结婚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林慕飞一脸苦相,说道:“是,知道了。”然后又醒过味儿来。

  “竹影,弄错了,你跟我学武一年多,我才是师父啊。要说逐出师门,只有我逐你的份儿,哪有徒弟逐师父的,对吧?”将脸转向郑历。

  还没等他说话,竹影已向老爸板起脸,大声说:“这跟你无关,你不许吱声。我一生气,我以后就不给你做饭了”郑历连忙闭嘴。

  竹影将俏脸对向林慕飞,柔声说:“慕飞,我是跟你学武,但咱们是以兄妹相称的,不以师徒身份。”

  林慕飞轻声说:“不叫师父罢了,可你也从来没叫我哥啊。”

  竹影狡黠地一笑,说道:“心里叫就行了。你记住我的话啊。走吧,回家吃饭。”

  郑历想起正事,说道:“今天高兴,咱们喝点。”

  他领着二人出办公室,跟看门的老刘打过招呼,向家走去。

  这时候,天黑透了,路灯亮起,沿着平坦的柏油路亮出好远。机动车,自行车,时断时续地在路上前进着。但总体上,还是安静的。郊区有郊区的好处。

  回家的路不到十分钟。经过超市时,买了三瓶哈啤。进了所在的小区,感觉更安静。那些窗子多数点起灯,黄的,白的,家家户户在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回到家,摆好饭菜,三人围上桌,开始用餐。两个男人齐夸竹影炒菜好,令人特有食慾。竹影听得眉开眼笑。

  郑历兴致很高,一杯白酒,在林慕飞喝完一瓶啤酒后,也喝光了。

  竹影问他有甚幺好事,老头是打死也不说,只说女儿身体越来越好,他高兴极了。竹影的一双水汪汪眼睛又转向林慕飞。他更是顽固,除了谈工厂,说酒话,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酒下肚,郑历的话多起来。在第二杯白酒时,郑历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面现悲伤,说道:“慕飞,我这辈子好失败啊。由于自己有眼无珠,没了梦想和事业,老婆跟人跑了,害得女儿又得那个病。要是没有你,我早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该怎幺感谢你才好。”

  林慕飞连忙说:“师父啊,你就像我爸一样。咱们之间,哪用得着谢字啊。以后可别说这个话。”

  他当初刚认识师父时,师父很惨。女儿患了多年癫痫,连学都不能上。师父为了照顾女儿,无法正常上班。还是慕飞的老中医爸爸,给提供一个药方,救了这个家。服药以后,竹影的病轻多了。原来一天犯病一次,现在,一年顶多犯病两次。每次很快醒来。于是,她重回校园,接着上学了。郑历放下“包袱”,又可以安心上班,研究他的发动机了。这多亏他林慕飞。可他认为这是应该的。他们是他的亲人啊。

  竹影多次示爱,他很感动,但不能接受。他心里只有一个秦蕓。同时,他认为,竹影还小,现在只是情窦初开的表现罢了。等她完全长大成熟,见过大世面,她就不会那幺看重自己了。再说,自己一直当她是妹妹。。

  郑历望着女儿,说道:“竹影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她妈走了之后,有那幺多人给我张罗对像,我都没乾。我是怕第二个女人对她不好啊。我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身体也不太好。要是哪天我突然没了,你一定要照顾好竹影啊。就算你有一天和秦蕓结婚了,也要带着竹影。”

  竹影听了,不禁笑了。林慕飞脸上变色,觉得不吉利,这有点像遗言。

  他说道:“师父啊,五十岁正当壮年啊。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你一定喝多了。”

  竹影笑道:“老爸啊,你把我强塞给人家,人家不愿意啊。你就别逼他了。”她又变得贤惠起来。

  林慕飞忙解释:“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幺好的人,一定会长寿的。”

  郑历苦笑着,说道:“我这辈子没乾过甚幺坏事,我也相信自己会活到七十岁以上。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你答应我吗?慕飞。”

  竹影香腮一鼓,红唇一翘,插嘴道:“老爸,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慕飞不结婚还好办,要是结婚了,他得天天陪老婆,我算甚幺事儿啊?他老婆不得用扫帚把我打出去啊。”

  郑历直视着爱徒。林慕飞后者望着师父半白的头髮,发红的脸,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禁点头道:“师父,竹影永远都是我的亲妹妹。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好好待她的。你放心好了。”

  郑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和徒弟碰一杯,喝一大口,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竹影哼了一声,斜视一眼林慕飞,说道:“好甚幺好啊。以本姑娘的姿色,要是见了秦蕓,秦蕓非休了他不可。那我可成罪人了。”

  郑历指着女儿,取笑道:“竹影,你可真是厚脸皮啊。”

  林慕飞故意气她,说道:“你见了她,会失去自信的。”

  竹影站起来,气鼓鼓地说:“不理你们了。真气人。”放下筷子,几步蹿进自己的闺房,将门关得响响的,怎幺叫,就是不出来。

  林慕飞一愣,郑历哈哈一笑,说道:“别理这个疯丫头,咱们继续喝酒。”二人碰着杯,闲谈着,不一会儿,林慕飞将啤酒喝光,郑历已晕乎了。林慕飞扶他回房间睡下。

  他回来收拾桌子时,竹影又从房间出来,和他一起乾活儿。和刚才不同的是,她将长裤脱掉,换上一条短裤,两条欺霜赛玉的长腿暴露在他面前,令他心跳加快。

  他不敢看,想赶紧乾完,就逃回房间。要知道,和这样的姑娘呆在一起,实在太危险。

  (3)苦和甜蜜

  林慕飞将桌上的碗筷、盘子往厨房端,竹影没有过来,板着一张脸,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电视也不消停,胡乱换台,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的,两条大腿也跟着直立,屈起,做着各种变化。

  当她翘起二郎腿时,更有得瞧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嫩肉崩紧,圆圆滑滑,泛着白光。一只脚还得瑟地悠蕩着,十分调皮。每个趾甲抹着红色,像一颗颗星星。

  偏那短裤真短,短到腿根。林慕飞乾完活儿,向她瞥了一眼,正见到腿根处的美肉,是个肉感的半圆形。那幺丰隆,那幺诱人,那幺紧凑,是接近屁股处。他还闻到一股香气,应该是她的休香,肉香,特能拨动慾望的琴弦。

  林慕飞可是过来人,熟悉女人,自然想起和秦蕓的好事儿,一股火从心上蹿起,腹下之物肿胀起来,顶得裤子成蒙古包。他挪开目光,转身朝自己的房间,想逃之夭夭。

  “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说。”竹影吱声了,声还不小。

  林慕飞哪敢停留啊,头也不回地走,说道:“天晚了,有甚幺话明天再说。”门一开,溜了屋。往床上一坐,心说,竹影不是小孩子了,会勾引男人了,以后可得当心,别掉进陷阱。

  他在黑暗中,窗外灯光点点,夜是无边无际的。由于是夜,他感觉自己安全些。再加上一道门,更让他放心。她爱疯爱闹,可是晚上不进他的房间。

  他躺下来,藉着微醺的酒意,想早点睡。可是一合上眼,就是那晃动的大腿,大腿跟部的美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暗自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有了秦蕓,而竹影,那可是亲妹妹一样的人儿啊。

  他脱掉背心,只留裤衩在身,拉过被盖上。刚有点睡意时,门吱呀一声,一个黑影闪入,一股香气蕩漾。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林慕飞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头髮都竪着。要是老头子知道女儿在他屋,还不得杀了他?她可是老头子的命根子。

  “竹影,你想乾啥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

  黑影儿轻声一笑,说道:“你看你啊,胆子跟耗子一样小,还自称是英雄好汉呢,真叫人笑话。”

  林慕飞咬牙说:“你一个黄毛丫头,我怕你乾啥啊?我可是打过老虎,杀过狼的。”

  黑影儿扑哧一笑,说道:“不怕就好。那我来了。”在一片黑中,她啓开被子一角,像只猫一样钻进去,钻到他怀里。

  哦,软玉温玉抱满怀的滋味儿。通过触觉,她的上身就一个小衫,没带胸罩。那两团东西挤着他呢。下边还是短裤。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凉丝丝的,滑溜溜的。在他的身上一蹭,他几乎看到火花四溅,听到火花的哧拉声。

  林慕飞吓得向后退,哆嗦着说:“竹影,你想害死我啊?”

  竹影见状,身子一转,呜呜地哭起来。声波如水流淌,听得林慕飞不好受。

  “竹影,有话好说,你哭甚幺啊?别让师父听到。”

  竹影猛地转过来,抽泣着说:“你这幺烦我,嫌弃我,我还能不哭吗?”

  林慕飞忙说:“我从来也不烦你,不嫌弃你啊,”竹影大喜,忙收了眼泪,说道:“那你不早说?还一个劲儿躲。”她向前一凑乎,双臂如藤,已搂住他的脖子,身子贴得好紧。

  林慕飞的肉体上非常好受。试想,久旷之身的他,有一个香喷喷、娇滴滴的小美女,在晚上,在一个床上投怀送抱,这是多美的事儿啊?可是令他痛苦的是,这样的艳福他是坚决不能享受的。因为这是妹妹,不是秦蕓。

  他本想伸手推她,可他不敢,要是不小心碰到她的禁区,那他可是罪大恶极了。

  林慕飞急道:“竹影,你别这样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再这幺下去,你会害死我的。求你了,放过我吧。”他的声音透露着绝望和恐惧,像一个即将被斩首的犯人。

  竹影嘻嘻笑了,说道:“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真是这样啊。你佔了我这幺大便宜,吃亏的可是我。既然你求我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不然,我不放。”她用小胸脯拱着他,还用大腿夹他,令林慕飞苦不堪言。那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在如此不利的处境下,林慕飞识时务,回应道:“行,行啊,你说吧,我答应就是了。你快放开我。我要爆炸了。”

  竹影也不是傻子,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出手好奇地往下一探,立刻碰到火热的,硕大的,硬如铁的东西,最具代表性的男人的象徵。

  她如遭电击,啊地一声缩手,把身子缩到被外,轻骂道:“流氓。”她一个高中少女,虽然懂事,但从未有过这种接触,当真又羞又怕。

  林慕飞听得头大如斗,觉得比岳飞还冤,心说,明明是你主动进门,主动骚扰,还怪上我了。我硬,是因为性压抑、秦蕓,不是因为你。

  林慕飞真是头疼,说道:“竹影,你有话就说吧。”

  竹影稳定一下心神,说道:“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好了。”他退出被窝,又将被子缠在身上。

  竹影正色道:“第一个,不準你娶秦蕓。”

  林慕飞听得直皱眉,问道:“为啥呢?”

  “不为啥。因为我不同意。我爸可是说了,你得永远照顾我。你想啊,你要是娶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我咋办呢?”

  林慕飞心说,秦蕓跟这个词不像,你倒挺像。

  “第二个条件呢?”他决定不回答。

  竹影斜卧在床上,一手支腮,藉着窗外映进的少许灯光,他仍能看到她两条大腿的白影儿。那香味一缕缕地散髮着。

  林慕飞故意想想秦蕓,便心境柔和了。

  竹影慢悠悠地说:“我爸今晚上咋这幺高兴呢?有甚幺好事?”

  “这个……”林慕飞心说,这个可不能说啊,我在老头子跟前发过誓的。

  竹影见他犹豫,又来损招。她一条大腿弯起,探向他的身体,用脚趾从上到下滑动着,滑到他跨下时,轻轻踢着。

  林慕飞向后移了移,说道:“没啥啊,就是技术上有点小进步。哦,跟你说,你也不懂。”

  竹影哼道:“少打马虎眼,不然,给你用刑。”娇躯一扭,纤手準确地将被子拉开一个口,她又进来了。

  林慕飞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打死也不说。”

  竹影娇笑道:“本姑娘有招让你开口。”她的红唇落在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着。

  林慕飞慌张地说:“不要啊,竹影。”

  竹影吃吃笑着,感受着男人的不安和退缩,暗自得意,说道:“佔便宜还不愿意,真是傻子。”她的红唇向他嘴上贴。

  为了保护贞操,林慕飞终于出手,本能地双手一推,正推在酥胸上。

  二人都呆住了,像被点了穴。竹影睁大眼睛,张大嘴。林慕飞忘了撤手,实实按在她的宝贝上,隔着小衫,小衫薄薄的,形同虚设。那处的柔软和弹性,无何比拟。他变傻了,大脑短路了。

  当他意识到不妥时,迅速撤手。这下像是点燃炸药包一样,后果很严重。

  “啊……”竹影发出高分贝的叫声。在这静夜里,当真惊天动地。不但叫声大,且持续时间长,充满了一个少女被汙辱、被损害的愤怒和冤屈。

  林慕飞都吓坏了,当他意识到坏事时,急忙求饶道:“小祖宗,你别叫,你想要我的命啊?”

  竹影也恢复理智,停止叫声,骂了句:“流氓。”然后跑掉。门怦地一声关上了。

  林慕飞无力地躺在床上,呼呼喘着气,伸着犯罪的手,暗骂自己不是东西,真是罪该万死,禽兽不如啊。我这幺做怎幺对得起秦蕓呢?怎幺对得起师父?

  她应该扇我一个耳光,或者我剁掉这双爪子。这太他妈的邪恶了。

  竹影回房,哪里睡得着呢,心里不住骂那个流氓。骂到后来,她的手放到自己胸上,羞涩地笑了,俏脸似火烧。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甚幺。

  (4)生死之间

  次日早上,林慕飞练武回来,不知该如何面对竹影。

  她在厨房做饭,一边啪啪地切着菜,一边唱着小曲,表情是愉快、活泼的。

  林慕飞的心里一宽,走到跟前,说道:“竹影,昨天晚上对不起你了,你打我吧。”

  竹影把菜仍进锅里,用勺子翻着,回头剜他一眼,那一眼好妩媚,好甜蜜,又带着娇嗔,嘴上说:“昨晚甚幺事也没发生,只记得你答应我爸要照顾我,一辈子对我好。”

  林慕飞大乐,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你就是我亲妹妹,就和我家妹妹子君一样的,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啊?”

  竹影狠瞪他一眼,哼道:“又是妹妹,亲妹妹的,谁希罕啊。妹妹能跟你一辈子吗?妹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吗?妹妹能和你晚上一起睡觉吗?”

  林慕飞为之语塞,说不出话。

  竹影见状,心情又转好,继续唱着: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

  她还有动作,一腿不动,另一腿脚尖着地,屈着膝,有节奏地颠着,她唱得好俏皮,好风趣。

  林慕飞站在她的旁边稍后,看她的腿的节奏,才注意到她的身体。

  她穿着深蓝的牛仔裤,裹得那腿圆圆长长,屁股更是滚圆如西瓜,规模不如西瓜,也挺可观的。偶尔还随着腿的动作扭上几扭,更增加诱惑力。

  林慕飞将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想起乾秦蕓的后入式。其中的细节、滋味儿,每次回想都令人飘飘蕩蕩,仿佛脱离人间。

  竹影乾完手头活儿,见林慕飞侵略性的目光,再见他的裤裆膨胀,不禁面泛桃红。她以为是自己色诱造成的,不知他是在想秦蕓。

  一般女孩子早吓跑了,她没有跑,而是来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取笑道:“慕飞,原来你是这种人啊。我现在才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在他的包上扫了一眼,又转身热饭了。

  林慕飞霍地惊醒,自我解嘲道:“不知咋地,我想到汽车技术上去,想得入迷,快成白癡了。”

  竹影吃吃笑了,说道:“白癡未必,快成色狼了吧?”

  林慕飞当即表示:“我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不会变色狼的。”

  竹影心里莫名的一酸,说道:“那我跟她哪个漂亮呢?谁更有魅力?”

  林慕飞望着她,沈吟一会儿,说道:“你们都漂亮,都很有魅力,只是你们类型不一样,她属于小巧玲珑型的,你是长身玉立的。她是老婆,你是妹妹。”

  竹影脸上阴晴不定,听到妹妹二字,猛地冲到他的跟前,说道:“又是妹妹。好,我这个妹妹这辈子跟定你了。你老婆和你能做甚幺,我也能做甚幺。你就等着享福吧。”说着,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盛饭了。

  到吃饭时,三人又团坐一起。郑历眉飞色舞,跟二人聊着天,一会儿谈未来,一会儿谈厂子,一会儿又谈竹影的学业,嘱咐她暑假不能荒废,得多乾点正事儿,不能整天和同学游山玩水。还要记得按照吃药。这个病还没有好呢。

  竹影一一答应着,不时拿眼睛瞧林慕飞,脸上温柔,桌下的脚已狠踩林慕飞好几下,疼得林慕飞直皱眉,还不好发作,还得脸上陪笑,心道,这个疯丫头,谁要是取她当老婆,可得吃苦头了。

  上班时,郑历和林慕飞换好工作服,一前一后出了家门。竹影送到门口,冲林慕飞挤眼弄眼的,尽显少女风情。他故意视而不见。

  路上,郑历问道:“慕飞,昨晚上我跟你说的照顾竹影的事儿,是不是挺为难?”

  林慕飞昂首挺胸,说道:“师父,竹影就跟我亲妹妹子君一样。我很愿意照顾她。可是你不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啊。”

  郑历望望升高的红太阳,阳光将他瘦脸映成黄色,说道:“大概人年纪大了,想得也多。你要好好乾,我全力帮你,让你前程似锦。至于钱的事儿也别愁。咱们的辉煌就要来了。那时候想要啥没有啊?咱们心想事成。”

  郑历合上眼睛,仿佛处在那美好的生活中。

  到了工厂,在生产之前,先要集合点名。郑历面对着几十号人,摆出车间主任的派头,直立,严肃,目光如冰。点头的任务,他交给秦枫乾。

  秦枫是场里的工程师,还是代副主任,是个高瘦的青年,将近三十岁,长得俊俏、斯文,戴一副白眼镜,那样子有几分像歌手林志炫。他和林慕飞一样,在厂里广受女性们喜欢,当他们是梦中情人。不同的是,男员工们也喜欢林慕飞。

  秦枫和林慕飞在外表上是两种类型。二人都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但林属于猛男,浓眉大眼,鹰鼻阔口,古铜色的脸,而且身强体壮,肌肉发达,充满北方男儿的阳刚之气。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一个如江南才子,一个似塞外大汉。

  今天的秦枫,明显不在状态,脸上带愁,心事重重,一双眼睛黯然无神。在点名之前,林慕飞问他怎幺了,他强笑了笑,说我没事。

  点名时,他把李响念成了李晌,孙二虎念成了孙二几,李咬念成了李口交。

  前两个名字一错,大家笑出声。郑历向大家一看,大家赶忙闭嘴,强作正经。可『李口交』三字一出来,众人哈哈大笑,几个女员工则涨红了脸,捂嘴忍笑。孙二虎则吹起口哨,一张雀斑脸生起淫秽之色,两只金鱼眼转向左边一个女员工小江的胸脯,垂涎三尺。

  林慕飞就在他左边,隔着两人。他的这个反应恰好被林慕飞看到了。他鄙夷地扫了孙二虎一眼,身子向前挪挪,刚好挡住他的不洁的目光。这使孙二虎很不高兴,偏偏对林慕飞又恨又怕,可不敢对组长怎幺样,几次交手都败了。孙二虎不止一次想,要是有机会,一定报复他。

  郑历说:“秦枫啊,还是我来念吧。”

  秦枫点头道:“师父,对不起了。我昨晚加班到天亮,影响身体了,看字有点花。”

  郑历说:“去休息一下吧。”接过点名册。

  秦枫则走向休息室,脸上发热,口中喃喃自语,没人听见他说甚幺。

  那边的郑历,代表工厂又说了一次这回甄选的重要,只要被选上,就能出国深造,等到镀金回来,也不是回工厂,很有可能直接进吉通集团,成为精英工程师,前途绝对远大。

  美好的描述,固然很让工人们心动,但到最后,大家也心里有数,像这样的好事,哪轮得到普通工人头上?当前的热门人选,要嘛就是秦枫,他是大学生,又是代副主任,实力最好,要嘛,就是比较有门路的几个,比如郑历自己的徒弟林慕飞,还有孙二虎,他是厂长的亲戚。

  郑历说完,开始布置上午的任务。布置完一项,人走一些。最后是林慕飞这一组和几个新来的工人。

  林慕飞带人奔向几辆坏车。在分配活时,他将一个新人分给孙二虎,让他教最基本的操作知识。

  他心里惦记着秦枫。这是他的好哥们,一同长大,又是未来的大舅子,秦蕓的哥哥。当初自己进修配厂,就是秦枫给推荐的。他们平常好得穿一条裤子。有甚幺事儿,共同分担。秦枫今天的失态,一定大有缘故。不然,以他的能力,怎幺可能犯那幺低级的错误呢?

  他进休息室时,秦枫正坐在长条椅子上抽烟,翘着二郎腿,一道道烟丝袅袅升起、消散。烟后的秦枫眯着眼,一会儿笑,一儿悲,一会儿叹息。让人猜想,他的内心必有故事。

  这个休息室是大家共用的,几十平米大,三面靠墙是铁皮柜,墨绿色的。屋里散髮着一股油味儿,分不清是甚幺油。

  林慕飞往他身边一坐,秦枫递过一根烟,林慕飞叼在嘴里,又在秦枫烟头上一对,便着了。二人一同吸,烟丝更多,烟味更浓。

  吸了几口,林慕飞看向秦枫,问道:“咋地了,老伙计,让人给煮了?”

  秦枫苦笑,将手中的烟蒂扔掉,又续上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个个烟圈像有了生命似的,活活地动着,飘着。

  他望着烟圈,说道:“以前,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现在才知道,在人家眼里,我屁都不是。太他妈的失败了。昨晚半夜,我一个人爬上宿舍楼顶,望着天上繁星点点,地面灯光绚丽,想到自己痛失所爱,我的脚步向前挪,再向前挪,鞋的三分之一已经悬空了,再向前挪一点点,我就解脱了。可是我突然想起老爸,想起妹妹,想起你,我又退回来了。我不能让你们伤心。”

  林慕飞听得心惊胆战,拉住他的手,说道:“秦枫,无论有啥事儿,咱们可以一起商量,你可不能干傻事儿啊。女人不有的是吗?这个不行咱再换,别一棵树上吊死。”这个一向阳光的秦枫竟然要自杀。太不可思议了。

  秦枫笑望着林慕飞,拍拍他的手背,很洒脱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犯傻。生命只有一次,我凭甚幺不珍惜呢?活着就有希望。”

  林慕飞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枫扔掉烟头,说道:“晚上,咱们出去喝一杯吧。”林慕飞点头。

  这时,修理工小李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大,快去吧,车间出事儿了。”林慕飞腾地站起来。

  (5)车间打架

  “咋地了?小李。”

  小李朝门外一指,急道:“打起来了。”

  “谁跟谁打起来了?”

  小李喘息着说:“孙二虎欺侮新人,双方打起来了。”

  林慕飞不再多问,抬腿就跑。一出休息室,远远地瞧见在两排病车中间,几个人打成一团。

  那孙二虎身手不错,三个人围攻他,他一个人出拳踢腿,几个回合放倒两个。剩下那一个鼻青脸肿的,没有后退,继续冲锋,百折不挠。

  其他修理工在旁边观战,谁都不敢干涉,谁都知道孙二虎号称『车间小霸王』,谁敢和他乾呢?他学过武术,一般人哪能整过他?再说,他可是大厂长的直系亲属啊。

  林慕飞叫道:“都给我住手。”

  那个新人一停手,被孙二虎踢倒在地,又骑上去,抡起拳头,还要再打。

  林慕飞大怒,几步冲上前,指着孙二虎,大声道:“你听到没有?住手。”

  孙二虎恼怒着,酒糟鼻子红如灯泡,仍骑人家身上,叫嚷道:“这个小王八蛋骂我。”

  身下的新人反骂道:“你才王八蛋。”

  孙二虎照他肩膀一拳。

  林慕飞忍无可忍,一伸手,抓住孙二虎的手腕,十指一紧,一开,孙二虎只觉一股力量袭来,整个人朝后跌去。

  他反应灵敏,脖子用力,身子一翻,双脚稳稳落地,双眼如同喷火,像条疯狗,怪叫着扑来。

  林慕飞冷笑道:“还敢跟我动手。”身子一侧,他身后一拍,孙二虎猛地前冲,定不住身子,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孙二虎暴怒,又爬起来,叫道:“我就不信,老子打不过你。”从旁边车架子上抓过一把大板子,半米多长,再度扑来。

  林慕飞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待他到面前,板子举高砸下来前,出手如闪电,抓住他腕子一叫劲儿,孙二虎吃痛,板子掉地上。再腕子轻扬,孙二虎再度跌出去。这回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牙咧嘴,半天起不来。

  旁观的人同声喝彩,办公室的女员工小江等出来鼓掌,向林慕飞露出崇拜的眼神。

  林慕飞让大家回岗,该乾嘛乾嘛去,别在这聚堆。又问打架怎幺回事儿。

  被孙二虎骑在身下揍的新人睁着肿眼皮,说道:“孙二虎欺侮人。”瞪着地上的孙二虎。

  孙二虎总算爬起来,说道:“我教你技术,教你乾活,我他妈有错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车间小霸王,敢惹老子,叫你『土豆搬家──滚球子。』”林慕飞也没看孙二虎,一指新人小张,说道:“你跟我说,这咋回事儿。”

  小张瞅着旁边的汽车,说道:“孙二虎教我用千斤支前轮,我就支了。修完车,撤千斤时,怎幺都撤不下来。我问孙二虎咋回事儿,他骂我是蠢猪,说之前也不拧开顶丝。我就生气了,跟他辩论起来。他先动的手。”

  孙二虎走上前,瞪得眼珠子要掉下来,叫道:“你不骂我武大郎,我能打你吗?”

  小张回敬道:“你不好好教我,还耍我,骂你有错吗?”

  孙二虎嘿嘿冷笑,说道:“谁叫你不拧顶丝来着?”

  小张辩解道:“我是新来的,我哪懂得用千斤呢?你也没告诉我顶丝的事儿。”

  孙二虎笑道:“你是猪脑子啊?你不会自己思考吗?”

  小张回骂道:“你才是猪脑子呢。”

  双方对视,火药味儿极浓。那两个同伴一瘸一拐过来,聚成一团,要与孙二虎随时再战。

  孙二虎呲牙咧嘴的,说道:“有种的一个个来,我要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他的公鸭嗓子特别刺耳。

  那三个不服气,叫道:“谁怕谁啊,约个地方,咱们再打。”

  林慕飞正要说话,秦枫从休息室那边过来,说道:“你们有病啊?这是甚幺地方,是车间,是搞生产的地方,不是擂台。要打架的话,出去打吧。我不管今天怨谁,就这幺算了。都去乾活吧儿。孙二虎,刚才没乾完的活儿,由你去乾。”

  那三个走了。孙二虎站立不动,听而不闻。

  秦枫面如冰块儿,说道:“我是车间副主任,怎幺的,我说话不好使吗?好啊,我现在就去找你叔叔,跟他彙报一下你今天的好事儿,看他怎幺说。”一听这话,孙二虎老实了,取过板子,乖乖去乾活儿。他谁都不怕,就怕这个叔叔。

  临走时,还回头剜林慕飞一眼。

  要不是他叔叔是厂长,硬把他塞到这儿,林慕飞早将他踢出修理车间了。谁愿意收留这个祸害啊。他是一颗定时炸弹,止不定哪天会炸响,别人跟着倒楣。

  见到这个魔头乾活,林慕飞大为佩服,说道:“哥们,还是你高明啊,两句话就让他瘪茄子了。”

  秦枫望着孙二虎钻到车下,用力压千斤的样子,脸露笑容,说道:“对这种人,能动口就尽量别动手,你前程远大,他烂命一条,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林慕飞叹息道:“这个祸害啊,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他上班还不如长期请假呢,我还能少操点心。”

  秦枫摇头道:“不好办呢。咱们这个厂子这幺大,车间那幺多,谁都不肯要他。咱师父和厂长交情好,厂长让师父留他,师父也没法拒绝啊?咱们也得顾全厂长的面子不是?好了,不提这个混蛋,晚上听我电话。”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要是把秦蕓叫来多好啊。”

  “咱们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她太远了。就算能来,也不好回去。”

  林慕飞点头道:“也是啊。”想到秦蕓的俏脸、声音,脸蛋、身体,心中刺挠,又无限陶醉。

  他知道师父心思全在助燃器上,尽量不去打扰。车间打架一事没让他知道。

  中午,三人吃过饭。师父午睡。林慕飞躺在床上也想睡,竹影跟过来,不客气地躺下,挤进他怀里。林慕飞犹如遇上毒蛇,吓得往里躲了半米,面如土色地说:“竹影,不可以的。”

  竹影哼地一声坐起来,撅着小嘴,说道:“慕飞,你真没劲。你到底怕啥啊?”

  林慕飞背对她,不敢看她。她又穿上那条害人的短裤,两条大白腿艺术珍品般惊艳,散髮着少女的无穷魅力,男人见了就想伸手,还想将它扛在肩上,让它在自己的雄风下屈伸和颤动。

  竹影见他不出声,说道:“慕飞,你倒是说话啊。我爸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他不会管的。喂,同样是徒弟,你知道为啥他特喜欢你,不喜欢秦枫吗?”

  “为啥呢?”依然不敢转身。

  竹影笑了,一脸狡猾,说道:“你回答我,我才告诉你。”

  林慕飞想了想,说道:“我对自己的妹妹不会有想法的。”

  竹影听得芳心一阵苦涩。

  一直以来,因为身有重疾,她的自卑感很重,只觉在人前抬不起头。要不是林爸爸提供药方,她会失去苟活的勇气。因为林慕飞,她又燃起对人生的信心。她又能上学,又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别的漂亮姑娘一样了。她年纪虽小,自信懂得感情。从认识林慕飞那天起,已经喜欢上了。可她哪有资格爱呢。

  现在,她的病情稳定,应该可以了。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甘心退出。她打定主意,只要他喜欢上自己,自己决不放弃。总有一天会修成正果。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太叫人难过了。甚幺妹妹啊,我才不想当呢。

  她叹息道:“我的命,怎幺这幺苦呢?还不如早点病死算了。”她擦着眼泪,快步跑出他的房间。

  林慕飞觉得一阵愧疚,可没法子。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